品牌公司是如何制造玩具的(转）

HoCheung

本文引述了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2001年对就中国广东省从事出口玩具制造业的工人进行调查，关注他们的职业安全健康与工作待遇等问题。文章虽然带有某些过激的立场，但确实在很多方面都反映了现时制造业的真实状况。

报告概要
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下称「工委会」）于二零零一年八月至十月间就中国广东省从事出口玩具制造业的工人进行调查，主题为该等工人的职业安全与健康（下称「职安健」）状况以及工人对有关问题的认知和意识。调查以针对职安健及有关问题的问卷进行，共九十三名工人接受访问。受访工人主要来自属于八家玩具制造商的二十多家不同工厂，其中七家玩具制造商属港资企业，另一家的资金则来自南韩。八家玩具厂商的规模回异，最大的一家厂商聘用超过二万五千内地工人，最小的一家则只有三百多。全部工厂皆位于中国广东省的广州、南海、深圳、东莞等城市，所制造的玩具或供应至的零售商都是「享誉国际」的品牌，如孩之宝（Hasbro）、麦当奴（McDonalds ）、美泰（Mattel）、迪士尼（Disney）等。粗略估计以上五间玩具跨国企业的世界玩具市场占有率超过一半。

要注意的是以上的玩具品牌跨国企业都已把其玩具生产工作外判至全球不同地区的玩具制造商，为规范不同制造商的生产，各玩具品牌跨国企业都已制订了一套「生产行为约章」（Code of Conduct）或「商业行为约章」（Ethical Business Principle）。所有这类约章或原则均依赖公司的内部监察系统或商业「社会监察员」检查制造厂商的劳工及职安健方面状况。然而，除了在工资和工时方面违反中国《劳动法》外，这次调查发现二十多家工厂的职安健状况都不能令人满意。除了多方面违反中国《劳动法》以及行业标准（如国际玩具协会的「ICTI 商业行为约章」）外，每一家企业的「生产行为约章」都不见得到遵行。无论是前线工人或工厂的管理人员，一般来说对职安健的认知或意识均甚为不足，而调查显示部份工厂的工作条件及职安健状况之恶劣令人吃惊，势须得到各方面的重视。

工委会曾研究及比较孩之宝、麦当奴、美泰、迪士尼四间玩具跨国企业及国际玩具协会的「生产行为约章」或「商业行为约章」。此等大型跨国企业经常宣传如何和其全球各地的制造商合作令玩具生产过程符合约章所列之标准。但问题在于－－针对玩具工人的调查发现各式各样的约章均未能透过跨国企业各式各样的「社会监察」（无论外部或内部）得到落实。更令人感到讽刺的是九成的受访工人均未曾听闻甚么「生产行为约章」或「商业行为约章」。

自一九九六年始，工委会联同「亚洲专讯资料中心」（AMRC）及「玩具生产安全约章联席」公开了为数不少有关中国玩具工人的工作条件报告，工人受聘的玩具制造商都是生产世界顶级品牌的玩具，诸如美泰、孩之宝、麦当奴、迪士尼等。多份报告显示中国出口玩具业的工作条件长期违反中国《劳动法》、国际劳工组织（ILO）的「核心劳动标准」和国际玩具协会的「ICTI 商业行为约章」，企业自愿实行的约章和监察制度没有效用并非一件新鲜事物。数以百万计从事出口玩具制造的中国工人，无时无刻皆面临着种种工资、工时及职安健严重问题，但似乎一直未获足够重视。数以百万计的劳动力，? 大部份皆来自中国内陆省份，其中主要是女工──对她们来说，时而发生的工业意外或染上的慢性疾病意味着死亡、丧失工作能力，或同样可怕的：在远离家乡的外资玩具厂工作过一段短时间后，便把染上的慢性疾病带回内陆家乡去。工人因工业意外伤亡的赔偿通常低于法律所订标准，工业意外或职业病的处理大部份也是不适当以及极其有限，更严重的是，职安健问题很多时候也被玩具制造厂商、下订单的跨国企业、以至工人本身所忽略，结果导致人间悲剧一生再生，而? 大部份个案并不为公众所知。

在各大型玩具跨国企业在国际层面不断宣传其「社会责任」之际，真正落实各式「社会约章」的责任，包括实际付出成本和建设符合标准的硬件，都落在全球生产链的玩具制造商身上。事实上，我们经常见到的情况是，玩具生产不但没有「社会责任」可言，以「不负责任」形容，可能更为适。对于由制造商聘用，并为玩具品牌零售商生产的中国工人，其工作权益被侵害及面对严重职安健危害等问题，工委会认为品牌零售商等跨国企业必负责。玩具工人可能并没有与孩之宝、麦当奴、美泰、迪士尼等签订合同，但他们每天生产的成品或半制成品都附有此等跨国企业的标志。此等跨国企业的商业行为和习惯（包括低价竞争、零库存、及时生产、多重外判等），应为其在制造商下面对工时过长、工资过低、职安健危害问题的工人负最大责任。国际社会不能再容忍跨国企业把「社会责任」及「工业意外」外判，以逃避责任的行为。

工委会认为玩具跨国企业及玩具制造商双方面均须确保其生产过程中，中国《劳动法》和企业的「生产行为约章」或「商业行为约章」都得到真正落实。跨国玩具零售商及品牌须为其玩具生产的价格及付运时间负更大责任。跨国企业必须于其下订单过程中检讨它们的投入是否足以保障玩具制造商的生产工人的劳工权益及基本职安健要求。

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要求玩具跨国企业及制造商：
1. 建立实时及长期改善机制，处理及最终消除工作间的职安健问题。
2. 遵守中国《劳动法》并改善玩具工人之工作条件。
3. 成立有工人代表参与的「职业安全与健康委员会」，于工厂层面监察玩具生产过程中的职安健问题。
4. 香港玩具厂商会及香港玩具协会应建立有关职业安全与健康的工人教育计划，目的为改善玩具工人对职安健问题的意识及法律知识。此计划应开放予非政府组织参与。
声明：报告的发表和使用
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就报告的发表及使用作清楚声明如下：
1. 此报告之出版为概括描述享誉国际的玩具品牌公司的玩具生产工人之工作条件及职安健问题，品牌公司包括孩之宝、麦当奴、美泰和迪士尼。
2. 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以及关注此等问题的国际组织，将谴责任何对供应四家玩具品牌公司的二十多家玩具厂内九万多任务人有惩罚效果的行为。任何受关注的跨国企业，基于此报告内信息藉简单停止订单以逃避责任而导致大量玩具工人被解雇的行为，将被谴责及公诸国际社会。
3. 二零零零年八月，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就中国深圳新城玩具公司严重违反劳工权益的情况发表报告，以及南华早报披露该厂聘用童工后，麦当奴集团随即停止了该厂订单。此种藉简单停止订单以逃避责任的做法导致新城玩具公司属下四厂在没有赔偿的情况下解雇了数以万计的工人。同年十一月，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与麦当奴总部企业责任部门的负责人于香港会面时，麦当奴拒绝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对重新聘用及赔偿被解雇工人的要求，麦当奴并重申新城玩具公司工人并非麦当奴工人。得悉了所谓企业责任的本质是如何脆弱以后，为保障工人利益，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特意隐去报告内二十多家工厂的真实名称，并以「公司Ａ」、「公司Ｂ」代替。然而该等玩具制造商仍然可能由报告内提及的生产品牌被确认出。为免工人因在调查过程人表达意见而遭报复，报告内出现的工人名字亦为假名（注：报告内的货币单位将先以中国的「人民币」表达，再附以「美元」供参考，兑换率约为1 美元兑8.3 人民币）。

一、香港玩具业与国际外判制度
香港的玩具业早于五十年代开始发展。最初的时候，厂商规模一般很小，且依赖大量人力工作，1967年香港最大的玩具厂聘用工人约一千五百名。

玩具业以原材料生产（OEM）为主
在七十年代早期，玩具开始多元化，填充玩具、上链玩具、电池玩具以及后来的电子玩具开始盛行，香港玩具业也就急促发展起来。1977年，香港有1,629 家制造玩具和游戏产品的工厂。此数字于1982年增至2,244家。由七十年代后期至八十年代早期，玩具业开始转型，一些大型的玩具跨国企业如孩之宝（Hasbro）和东加（Tonka）开始于人力和生产成本低廉的香港设立办公室，部份玩具也随即迁到香港生产。香港自始逐渐扮演了替美国、日本、欧洲等地有自己品牌的企业，作原材料生产（OEM, original engineered manufacturing）的角色。香港的制造业商人也有机会把产品出口至海外而免受海外市场的风险。一部份大型玩具制造商开始有固定的外国玩具跨国企业客户。

行业迁移至中国大陆
八十年代早期，香港2,200多家玩具厂聘用51,716工人。然而，基于香港生产和人力成本上升，工人数目于1987年却下跌至46,198 人，1997 年更下跌至3,437人。中国大陆于1979开始的开放政策让香港的制造商藉迁厂至大陆珠江三角洲解决成本问题。时至今日，香港的玩具出口总值中估计只有2% 是香港制造的，只余全是中国大陆成品经香港转口至世界各地。1997年香港贸易发展局的调查发现95%的香港玩具制造商把生产基地转移至中国大陆，报告并指约有3,000玩具公司在香港与大陆两地营运。港资玩具企业在大陆聘用工人的数目估计约为三百万。香港政府统计处数字显示，2000年香港玩具出口额达915亿美元。

HoCheung

玩具业的国际外判模式
美国自冷战开始，成为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也集中了全球最大的玩具企业。六十年代始，美国玩具企业开始把生产工作转移至亚洲，第一站是日本，七十年代开始到香港。玩具的制造工序自始开始「国际分工」，跨国玩具企业也就开始出现。一个简单化的玩具生产链表述如下：
概念－研究发展－设计－样版－测试－制造－销售
制作过程中利润较少的便遭外判到成本较低的地方，生产链的最要部份如概念、研究发展等则由跨国企业承担，这当然和附加值和利润较高有关。专利权越来越受重视也令这利润分布越来越单极化。另一方面，「国际贸易」渐渐成为「全球贸易」，生产（尤其是过剩生产）也越来越依赖消费。货物流向诸如美国、欧洲、日本等消费市场，生产链的另一端如散发、销售也变得更为重要。跨国性的零售商如玩具反斗城（ToysRus）和沃尔玛（Wal-Mart）垄断了市场。据美国玩具制造商会表示，1999 年玩具零售商的毛利高达33%。
包括不同附加值和利润率的玩具业的生产链，以层层制约的级别表达更为适合：
玩具零售商（如ToysRUs, Wal-Mart 等）
↓
专利／品牌持有者（如迪士尼）
↓
大型玩具制造商（如美泰、孩之宝）
↓
接受外判工作的玩具制造商（OEM 玩具厂商）
此层级生产链若以地缘成份代入就是层层制约的关系：
零售商（美、欧、日）
↓
专利／品牌公司（美、欧、日）
↓
大型玩具制造商（美、欧、日）
↓
接受外判工作的玩具制造商（香港）
↓
生产基地（中国大陆、泰国、越南、墨西哥等）
各层级的利润是如何分配的呢？责任，特别是社会责任又在层级上如何分配呢？如果（玩具）跨国企业的全球化（玩具）生产，被说成是为第三世界国家提供就业机会，为何只有低层次的、剥削性的工作才被外判出去？利润的层级则没有改变？如果这游戏是先日本、再香港、再大陆，那下一个轮到的又会是谁？

转变中的图像
为追求更高市场占有率和保持竞争力，进取的玩具跨国企业开始争取更多专利设计的制作，或横向地联合其它大型玩具商。自八十年代中始，孩之宝的政策是取得更多专利权，如Kenner, Parker Brothers, Tonka, Larami, MicroProse, Galoob,Tiger Electronics, Oddzon and Cap Toys, Bludbird and Atari 等等。孩之宝还拥有不少时髦玩具的专利，如星球大战系列、Telebubbies、Spice Girls、Pokemon 和最近的哈利波特等。而美泰则有Fisher-Price, Tyco 和Pleasant Company 等。
除了纵向联系外，玩具业和娱乐业还有密切联系。玩具企业予大型娱乐企业如华纳兄弟（Warner Brothers）和迪士尼（Disney）数目垄大的专利费，并把电视或卡通片的人物转化为玩具。在最近的二十年，玩具业和快餐业的关系也开始发展，快餐业巨子如麦当奴开始出场，生产礼品玩具以刺激连锁店营业额。情况是，行业越来越控制在几个巨型玩家的手上。其中包括了垄断玩具市场的跨国零售商，以及跨国玩具企业，整个行业变得越来越集中。美国最大五十间玩具公司估计占据美国玩具销售市场（全球最大）约90%。这些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名字：美泰、孩之宝、Galoob Toys、Toy Biz 等。

外判生产
再仔细的看玩具制造的生产层级，玩具生产的外判可以透过不同方式。跨国玩具企业、玩具零售商、专利公司都没有自己的生产设施，他们会以不同OEM 形式外判玩具生产工作：
1)当地或地区的采购中心，如孩之宝、美泰、迪士尼、沃尔玛。
2)中介商或宣传公司，如麦当奴聘用Creata Marketing、Store 代理公司
3)贸易公司，如利丰集团为迪士尼采购进口人

不同的外判生产模式都可以有如下问题：
1. 中间人透过压低价钱，下层制造商的利润更低。而价钱越低中间人就赚钱越多，中间人透过低价竞争赚取最大利润。
2. 在利润至上的理念里，采购部门（跨国玩具企业）会「自然地」选取较低价钱。采购部门的取向将和母公司承诺的社会责任投入有所冲突。
玩具业的趋势
在全球扩大市场占有率的竞争和减低生产劳动成本的竞争中，玩具行业开始转型以迎接「挑战」。这转型须要对生产玩具的前线工人权益受损真接负责：
1. 玩具企业的并购随着玩具跨国企业透过并购壮大，其发言权相对于生产厂商也越来越大。为求生存，生产厂商只有被迫提高自己包括价钱、质素和时间方面的「竞争力」。
2. 「零售商的市场」美欧的零售市场越集中，价钱的挤压也就越厉害。个别玩具品种的生命周期越短，制造商面对的风险也就越大。为加强竞争力，零售商须减低存货和提高对市场的反应速度。存货的风险也就转嫁到制造商身上。玩具订单只会在销售旺季前很短时间才发下来。
玩具业的转型和中国玩具工人工作条件恶劣的关系：
1. 及时生产（Just-in-time）
买家为了解市场反应，小额但付运时间短的订单越来越多。海外买家采用了及时生产的存货政策，制造厂商面对压力也就更大。「这把存货管理的负担转嫁到制造商身上，把本来已难以掌握的生产时间处理问题弄得更为复杂。」
以下图表是关于四间玩具跨国企业孩之宝、美泰、麦当奴和迪士尼与其OEM 制造商所提供的生产时间，即由下订单至产品付运的时间：
表一：订单至付运时间
编号 产品类型 订单至付运时间 订单数量
1 动作玩偶 2 5040
2 娃娃 2.5 7200
3 玩偶 2.5 10800
4 娃娃 4 11520
5 电子玩具 4.5 35160
6 毛绒玩具 5 8640
7 电子毛绒 2 12960
（资料来源：香港玩具制造商）
以7 号的电子机械玩具为例，跨国企业要求制造商于两星期内完成12960 件玩具。当然评估订单至付运时间的长短还有很多其它因素要考虑，例如厂商的规模和产品的复杂程度。但数字能给我们一个时间短得令工人和工厂承受莫大压力的印象。四个跨国企业孩之宝、美泰、麦当奴和迪士尼似乎须回答以下问题：
1）它们如何与制造商下订单？
2）四间跨国企业的「及时生产」政策如何配合中国《劳动法》工时应为每周四十小时的要求？
2. 价格
无论软玩具还是硬玩具还是其它玩具，一件玩具的生产价格大致上可分为如下四方面：人力、折旧、原料、运输及其它等。买家让制造商之间竞争、工人之间竞争、国家之间竞争，价钱便能下调。以下有关香港玩具工业的资料是四间玩具跨国企业，孩之宝、美泰、麦当奴和迪士尼在大陆生产玩具的数据，比较零售价和直接劳工成本（工人所得的现金工资）的比例。
编号 产品类型 直接劳工成本 零售价 直接劳工成本／零售价（%）
1 动作玩偶 US$0.659 US$11.99 5.5
2 娃娃 US$0.46 US$9.99 4.6
3 玩偶 US$0.21 US$7.49 2.8
4 娃娃 US$0.561 US$16.99 3.3
5 电子玩具 US$0.81 US$44.99 1.8
6 毛绒玩具 US$0.168 US$6.99 2.4
7 电子毛绒 US$0.387 US$15.49 2.5
8 电子毛绒 US$1.188 US$43.99 2.7
9 动作玩偶 US$0.148 US$4.49 3.3
10 活动玩具 US$0.105 US$14.99 0.7
11 毛绒玩具 US$0.367 US$9.99 3.67
12 塑料组合玩具US$0.264 US$10.99 2.4
13 电子机械玩具US$0.539 US$76.99 0.7
14 电子互动娃娃US$0.87 US$29.99 2.9

没有任何一个例子表示中国工人所得工资能占跨国企业玩具的零售价超过6%。在最极端的例子，零售价US$64.99 的电子互动娃娃玩具只有0.4%或US$0.26 付与中国工人。
孩之宝、美泰、麦当奴和迪士尼能告诉我们工资比例只占零售价6%，足够中国最低工资法例规定吗？足够让一个旺季每天工作十四至十六小时的工人得到合理加班费待遇吗？

3. 不稳定的工作
无论是出口至美国还是欧洲，玩具生产的季节性波动非常明显。美国的零售市场依赖假期消费，中国工人的长时间工作便是为十二月的圣诞节消费市场服务。最近好象有把假期气氛缩至圣诞节前数星期的趋势，购物假期受压是激烈竞争和过于依赖「及时生产」所致。这表示玩具业旺季的时间会缩短且延至接近十二月的时候。对中国工人来说，这意味更支离破碎的工时和不稳定的工作。在旺季和淡季探访中国工人可以是完全两个不同景像。下表表示了2000 年21 个孩之宝、美泰、麦当奴和迪士尼玩具产品的季节性需求浮动。七至九月明显可见是中国玩具生产的旺季，当然玩具的季节需要也和其受欢迎程度有密切关系。对互动娃娃的需求（48 号）显示了一个很大的波动。其由第二季的2.66%增至顶峰的84.88%，第四季则降至12.47%。同类的波动可于第3、24 和34 号见到。

4. 职业安全与健康问题
工时过长、低工资、计件工资是不论急性慢性的职业安全与健康问题背后的一些重要原因。行业上游的任何变化都会直接影响下游制造商的工作流程安排和工资制度。行业的低价竞争、及时生产政策、以及存货管理，都直接影响工人工时以致令工人面对更大的职安健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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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综合及评论：中国外资玩具厂职业健康与安全状况
此部份的报告综合了九十三名于二十多间中国广东外资玩具厂工人之问卷调查结果，往后部份为本会对调查结果之评论。调查于2001年8月9日至9 月21日间进行。

一） 调查目的
于中国国内外资玩具厂（主要是港资玩具厂）工作的工人长期面对职业健康与安全问题，情况一直未为外界重视。本会希望藉访问九十多名中国玩具工人达到以下目的：
1. 了解于国内外资玩具厂工作，替国际著名跨国企业制造玩具的工人之职业健康与安全状况。
2. 了解上述玩具工人是否认识其职业健康与安全以及相关问题
3. 了解上述玩具工人是否认识与其工作权益相关法律法规的认识
4. 表达上述玩具工人的需要和期望

二） 调查对象
1. 玩具制造商
本会选择了位于中国珠江三角洲深圳、东莞、广州、南海等地约二十家从事出口生产的玩具工厂的九十三名工人作为调查对象。二十多家玩具工厂主要属于八家玩具制造商，除了一家制造商的资金来自南韩以外，其它工厂全为港资企业。最大的一家玩具制造商于旺季聘用超过二万五千工人，最少的一家聘用劳动力约三百。为保护工人，八家玩具制造商的名称将不会被公开，其名字会以英文字母代替，如「公司Ａ」、「公司Ｂ」等。玩具制造商产品绝大部份供出口用，厂商主要生产的玩具品牌为孩之宝、美泰、麦当奴、迪士尼等。
表一：四间玩具跨国企业的供货商
玩具跨国企业 报告内的玩具制造厂商
孩之宝 公司Ａ、公司Ｂ、公司Ｃ、公司Ｄ
麦当奴 公司Ｅ、公司Ｆ、公司Ｇ、公司Ｈ
美泰 公司Ａ、公司Ｂ
迪士尼 公司Ｂ、公司Ｇ、公司Ｈ
2. 玩具工人
本会调查员共访问了包括不同厂房、职级、部门、性别的93 名工人（男:44%，女:56%），受访工人主要来自中国内陆省份的农村或乡镇地区，以四川、重庆、河南、湖北、湖南、广西、江西等省份占大多数。
表二：受访工人所属工作部门比例如下：
工作部门 百分比
组装部（包括生产、装配部） 40%
喷油部（包括补油、油色部） 24%
啤机部（包括压炼部） 8%
车缝部 6%
其它（包括打眼、水口、注塑、五金、木器、制模等部门） 22%

表三：93 名受访工人所属玩具生产集团如下：
玩具生产集团 百分比
公司Ａ（港资） 26%
公司Ｂ（港资） 16%
公司Ｃ（港资） 14%
公司Ｄ（港资） 13%
公司Ｆ（港资） 9%
公司Ｇ（韩资） 7%
其它集团（港资） 15%

三） 调查方法
为描述玩具工人职安健状况，以及表达工人声音，我们设计了一份长三页的问卷（问卷样本见附件）供访问工人用途。由于职业安全与健康问题不单是只要求工作间有适当的硬件配合，更要求工人有足够的意识和工厂管理层有适当的政策配合，因此了解工人如何看待和定位职安健问题便相当重要。我们尽可能在适当的时候问工人一些开放式的问题，重要的不止是数据，了解工人如何看待和定位职安健问题更能突显工人对有关问题的意识，这也有助我们检视工厂所实行的职安健政策是否恰当。在可能的情况下，我们会要求工人评估及指出在他面对的职安健危害中那种是最严重的。这应是一个对厂商及玩具跨国企业着手处理问题时的重要指示。
我们所设计的职业安全与健康问卷参考了香港、美国和印度的工业安全问题专家的意见。问卷分为三部份：首部份是玩具业不同部门的玩具工人面对的职安健问题，次部份是玩具工厂其它的职安健问题，最后是调查所得工人对相关法规的认知和对接受职安健的信息和培训的态度。每份问卷所需访谈时间约一小时。

四） 综合调查结果
以下部份综合了九十三份问卷调查结果，尝试提供一个生产孩之宝、美泰、麦当奴、迪士尼等工厂于调查期间的职安健状况的总体印象。

1) 不同部门的玩具工人面对的职安健问题
组装部：由于组装部（及包装部）是玩具制作过程的最后一个程序，需要把其它各部门不同产品组合起来，该部门的「达标」压力特别严重，这也是工人指出其面对的最大问题。在赶货期间这问题则更为严重。调查发现该部门工人每年夏季的赶货期每天工作间长达十二至十六小时，间中通宵。为赶及紧迫的付运时间和船期，工厂每每规定一条生产线要完成特定定额才能下班，致工人工作时间甚长，且不固定，很多时须要加班以致占用工人的用膳时间。有工人指吃饭时间常被剥夺，吃十数分钟饭后便要立即工作，肠胃常感到不适。部门工人在长时间和动作重复的工作后都觉手部、腰部、颈部、眼部不适和酸软乏力。另有做毛料的装配工指毛货很多尘，喉咙老是痒。也有工人投诉车间温度太高，特别是在夏季的赶货期，工人常因而中暑（例子见公司Ｂ）。由于该部门以流水线性质工作，工人于工作时间往洗手间或喝水均有一定限制，一般是要领取「离岗证」，由组长「补位」才能暂时离开。有工人投诉「离岗证」太少，数十个工人才两个证，上洗手间会等到忍无可忍。此外，大部份工人上岗前都缺乏正式培训。
喷油部：此部门的最严重问题是? 大部份工人上岗前缺乏正式培训，即使有，也只限于喷油用化学品的功能和用途，至于化学品对人体的危害和一旦中毒的治疗方法，基本上少有提及。工人指化学品上都少有卷标说明其化学成份、含量、浓度等基本资料。全部二十多名受访的喷油工人中，没有一个能清楚出所用化学品（包括油漆、稀释剂和清洁剂）的名称、用途、危害和一旦中毒的治疗方法。工人对每天接触的油漆、溶剂等化学品严重缺乏认识。大部份的工厂虽然已于喷油部装置抽风系统，但大部份工人没有足够知识了解和说明抽风装置是否能有效运作，抽走弥漫于工作间化学危害和悬浮微粒。大部份工人只能从本身的身体不适和经常换棉口罩知道其所面对的化学危害。个人防护装置（如手套、面罩）不足是另一个普遍问题。防护装置的派发在不同工厂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是根本不会派发，工人须在没有防护装置的保护下工作；另一类是有人检查（可能是劳动局可能是客户）前才派发，但这对保护天天面对工业危害的工人根本毫无作用；也有部份每星期派发一次，但不少工人均指那些口罩和手套一般一两天便很脏，往后便不管用。还要注意的是，不少工人指厂方派给他们的是棉手套和棉口罩，工人戴上后油漆微粒还是会大量渗到皮肤，根本不能起保护作用。调查发现，工厂即使有派发个人防护装置，工人大都不愿配戴。原因主要是那些装置会减慢工作速度（即减少收入）、工作间太热不舒服、以及戴上后动作不灵活等。可以理解的是，培训不足，工作「达标」的压力和按件计算的工资计算方式是促使不愿配戴个人防护装置的重要原因。清洁手部是工人遇到的另一问题。由于工作后身上皮肤都染上油漆，用水不能洗净，工厂又没有提供专供洗手用的清洁剂，工人只有用「开油水」、「稀释剂」来洗手，也不知道这样洗有没有长远祸害，但只感到洗过后的皮肤会干裂长时期在喷油部工作的工人，大部份均指喉咙经常不适、有痰、想吐，青春痘特别多，患「小三阳病」（肝病）的特别多，容易头痛。也有工人手部皮肤敏感，出红疹。除此以外，还有工人指工作间温度高，空气不流通（抽风机不足），工作时间长，油风机和电动机噪音过大，影响他们身体健康。该部门工人和其它玩具工人一样，每年夏季的赶货期每天工作间长达十二至十六小时，间中通宵。更长时间的工作也意味工人须更长时间的接触有害化学品。
啤机部：工业意外是此部门最大的职业危害。不少工厂均曾发生工伤事故，工人手指被啤机切断的情况也屡有所闻（例子见公司Ａ、Ｂ、Ｅ）。受访工人指有不少啤机均容许*作工人以单手*作，工人另一只手用来拿货进出啤机，由于工作速度快，工人都有断臂或断指的危险。其中一位受访者指该厂刚有工人手指遭啤机切断，意外本可避免，但由于紧急停机制距离工人工作地点较远而发生悲剧。也有工人指机器的防护设施不足，安全网等必要的防护设施皆没有装置。大部份工人上岗前都缺乏正式培训，一般只由老工人口头告诉工作方法。只有少部份工人指机器上张贴有安全说明和注意事项。此部门另一些职业危害为噪音太大和温度过高。少部份工厂会定期派发工人一些个人防护装置（如耳塞、面罩、眼罩等）。但工人大都少有配戴，原因主要是那些装置会减慢工作速度（即减少收入）、工作间太热不舒服、以及戴上后动作不灵活等。由于工作强度较大，工厂一般只会按排男工于此部门工作，并实行两班或三班轮替，所以工人工作时间可能较其它部门短，但工人面对严重工业意外的危机却比其它部门大。
车缝部：手指损伤是此部门工人最常遇见的危害。车工须要高速工作，针头折断的问题便常常遇到，工人指一不小心针头便会穿过手指。赶货期间问题更常见，缝纫机一般没有安装保护装置。噪音也是该部门工人遇到的问题。不少工人指车间「高头车」特别吵，工人在附近说话也听不到，*作该车的工人下班后声音也散不去，但工厂却没有特别为她们准备耳塞或其它防护装置。该部门工人和其它玩具工人一样面对工时过长的情况，每年夏季的赶货期每天工作间长达十二至十六小时，间中通宵。由于工人须长时间坐在（少部份是站在）同一地点做同一动作，椅子又不能调较高低，工人指下班后双手、腰和右脚（踩针车所用）特别酸痛。大部份工人上岗前都缺乏正式培训，一般只由老工人口头告诉工作方法。另有工人投诉车间通风系统不足，工人感觉闷热。
其它部门：移印部工人面对化学品危害。调查员从该部门工人手部看见油污明显蚀入工人皮肤，部门工人指她们平常只用天拿水洗手，不知道所用化学品的危害。注塑部工人指机器又吵又热，机身达摄氏二、三百度，很容易烫手，车间气温达摄氏33-38 度，而碎料工位也特别累。打眼部工人指，以脚踏机工作打伤手的情况普遍，工厂没有提供他们防护设备。有水口部工人双手伤痕满布，他们的工作用刀片「批水口」，但由于没有保护手部，极易割伤，而没有适当处理的伤口容易被细菌感染。

2) 工厂其它方面的职安健问题
预防火警：一般较大型的工厂均有定期（每季一次至每年一次不等）进行火警演习，但有工厂的火警演习只限于车间，工人宿舍却没有，也有工厂的火警演习毋须全部工人参加，只须每部门派数十工人或保安进行便算完成程序。大部份参与过火警演习的工人表示虽知道走火信道，但却不知道灭火器的用法。对中小型的工厂来说，没有进行火警演习是一个重要问题。不论是大型小型的工厂，均有工人指货物和原料占据走火信道情况普遍，这问题于旺季和没有客人查厂期间则更为严重。有工人反映防火演习似只是为表演给客户看。工人和工厂管理层的防火意识都有待提高。
工时过长：不论是大中小型厂商，工时过长都是最严重的职安健问题之一。调查进行于八、九月的玩具业旺季期间，发现大部份工人每星期工作七天，每天实际工作多于十四小时，有些接近十八小时（每年年中的赶货月份），甚至须通宵工作。长时间工作令工人体力透支，精神不振，间接导致工业意外频生，而因此引致的体质虚弱也减弱了工人抵抗化学品毒性和其它疾病的能力。令人注意的是，玩具行业的季节性和流动性，令工人一旦离厂便很难再证明其职业病是在职期间引致的。
晕倒与死亡：不少受访工人均指工人晕倒甚至无故死亡的情况常有听闻。差不多所有被调查的工厂（或公司）均有工人指出最近的赶货期内有工人晕倒，个例见公司Ａ喷油部、公司Ｂ的喷油部、公司Ｃ的注塑部、公司Ｄ的装配部、公司Ｈ的打眼部等。虽然我们不能确认每一晕倒事件的确切原因，但因赶货而来的工时过长以致身体虚弱，和长期面对炎热和有化学品危害的工作环境，可能是事件发生的重要原因。很多情况晕倒工人都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很多时只被容许休息一会和用一点中成药便须回到岗位工作。没有适当的处理程序、医疗资料存盘以及工人和厂方管理层对有关问题的忽视令人注意。据报章报道，三月份公司Ｈ有工人在在职期间死亡。其实不少工人都听说过有死亡事件，但很多时死者死亡原因没有被公开，其它工人和家属很难查证死亡是否和职业面对的危害有关。虽然一个工人于在职期间死亡可以缘于不同原因，但很多死亡事件处理方法都是不合法和不合理的。一些管理层为免事件张扬，通常采取「私了」的做法给死者家属小额赔偿金。死者家属很多时欠缺足够的法律知识，也没有方法查证事件和工作的关系，能够循法律渠道追讨合理赔偿的情况? 无仅有。和死者有同样性质工作的工人都被蒙在鼓里，导致死亡的可能问题也得不到解决。
医疗与职安健政策：约有一半数的工厂（通常是规模较大的）有定期（半年或一年）安排工人进行自费或免费的身体检查。不能接受的是，身体检查后，不合格的工人（包括在职工人）便会被工厂辞退、劝退或「放假」。这都是违反中国《劳动法》的。大部份规模较大的工厂都驻有厂医，但工人指除非是工伤事故，其它疾病都要付不同程度的费用。没有一间工厂的工人指出工厂有专门负责工人职业安全与健康的部门。从以上部份可见，我们急切需要一个工人的医疗存盘，以纪录工人的身体状况、医疗纪录和工业意外。于工人身体不适和意外发生后，此存盘有助双方面确认、报告、调查和解决有关职业危害，以及处理相关的法律问题。
女工健康：工厂内占大多数的女性工人尤其缺乏支持，她们虽得到就业机会，却要为工作付出很大代价。中国的《女职工劳动保护规定》虽表明女职工的经期、怀孕期、产期和哺乳期都应得到保障，但这些规定并无在任何一间厂落实。调查发现有女宿舍的清洁工作由男工负责，有女工表示因此而感到不安；而女工怀孕（指普通工人，文员级以上可能除外）一般得不到保障，只有选择在产前辞职。

3) 工人对相关法规的认知
93 名工人就其劳动法规的认识，和对接受职安健的信息和培训的态度响应如下：
问题 知道 听说过 不知道
1. 你知道本地法定最低工资是多少吗？ 10% 0% 90%
2. 你知道本地法定最高工时是多少吗？ 4% 1% 95%
3. 如果不幸得到职业病或工伤，你知道怎样计算赔偿吗？ 0% 1% 99%
4. 你知道《劳动法》吗？ 8% 25% 67%
5. 你知道《女职工劳动保护规定》吗？ 0% 1% 99%
6. 你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吗？ 1% 1% 98%
7. 你知道《企业生产行为守则》吗？ 9% 1% 90%
问题 希望 无所谓 不希望
8. 你希望得到更多有关职安健的信息和培训吗？ 82% 16% 2%

最多任务人认识的相关法规是《劳动法》，但也不足四成。跨国企业的《企业生产行为守则》，只有一成受访工人知道。这对花了数以百万计美元宣传其号称能保障第三世界国家工人权益的玩具跨国企业，不能不算是个莫大讽刺。八成多任务人表示希望得到更多有关职安健的信息和培训。这表达了工人希望得到更多教育和合理保护的声音，这抗衡了舆论所谓的来自中国农村工人教育水平低落，完全不关心自已权益的说法。不少工人对一些关于自己权益的法律概念有错误了解。相当部分的工人对「最低工资」的定义是自己曾领取过的最低工资数额；把《企业生产行为守则》与工厂的厂规厂纪等同。工人很多时并不知道自己生产的玩具的品牌，也不能区分（无论是雇用关系和身份认同）下订单的跨国企业和制造厂商的关系。没有适当的培训和教育，《企业生产行为守则》便不能保障工人权益。制造厂商甚至可以利用工人的无知误导工人有关《企业生产行为守则》的作用对于其它相关法律法规，工人的了解更是严重不足。关于《女职工劳动保护规定》、《未成年人保护法》以及《工伤赔偿条例》等，工人可说是是闻所未闻，工人对最低工资和最高工时的法律保障也了解有限。访者提及女工在「四期」期间应享的劳动保护及福利时，工人多表示只知道若怀孕就要自动辞职? 大部份工人不清楚自己应有的权利和保障，能够说出的只是工厂应准时发工资，以及若不幸发生意外时，厂方应该会帮忙送自己去医院，并付医疗费用。这种完全依赖厂方提供保障的情况，对工人来说是十分危险的。

HoCheung

五）评论和建议

1. 三个层面处理职安健危害
职业健康及安全问题殊不简单，这涉及的不仅是诸如工作场地安排、机器运作及原料使用等物理因素，更与行政和管理政策如工作流程、人事管理、资料纪绿等有莫大关系。除此以外，职业安全与健康问题也不能和工人与及工厂管理人员的教育和培训脱离关系。处理职业健康及安全问题最重要的当然是预防胜于治疗──劳资双方经常一起着手，及早订立预防计划，确认、调查、分析、备案和检讨有关问题是避免祸害发生的最佳策略。职安健危害处理可从三个层面着手：工程控制、行政管理和个人防护装置。为做好预防工作，工作间的各种危害应尽量减低，逐步提供工人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使用个人防护装置应被视为最后的一个保护途径。然而，一般厂方管理都会把职安健的危害简单推卸给给工人，指他们不愿配戴个人防护装置，其实此论调本末倒置，不能接受。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要求有关制造商立即着手调查及处理报告提及的职安健问题，并订立长远计划从上述三个层面──工程控制、行政管理和个人防护装置──彻底消除厂内的职安健危害。

2. 管制工时过长的问题
调查发现计件工资和定额生产等政策导致的工时过长和压力过大是两个最主要的职安健问题。温度过高、化学品接触皮肤或散布在空气中、重复动作、噪音过大等工业安全问题，都会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加而加剧对人体的危害。由于情况在大、中、小型工厂都非常普遍，旺季期间尤其严重，我们认为此问题要整个行业一起解决。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要求报告内提及的八家玩具制造厂商须立即检讨和重新分配工作流程以及人事管理政策，同时四间玩具跨国企业亦应检讨和重新安排其提供予玩具制造商生产时间。工委会并不认为跨国企业或制造商能够单方面解决此问题，跨国企业与制造商二者必须共同合作，让工人尽快得到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

3. 建立有系统的政策处理职安健问题
调查结果得知，所有受访工人工作的工厂中，没有一间有建立有系统的政策去确认、调查、分析、备案和检讨与职业安全与健康有关的问题，也没有一个工人能指出工厂有职业安全与健康委员会去处理有关问题。除了玩具制造商以外，四间跨国企业也必须检讨《企业生产行为约章》内提及的工人职安健问题为何得不到保障，而其无论是外部或内部的「社会监察」竟不能及早察觉报告内提及的问题。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要求四间跨国企业：孩之宝、美泰、麦当奴、迪士尼，负起从技术、资源、信息上协助其制造厂商处理职业安全与健康问题及控制其危害。没有真正的投入，跨国企业的所谓约章和监察，都不过是欺骗公众的把戏而已。

4. 为工人和管理层提供正规职安健培训教育
工人欠缺正规培训，是他们面对工业意外和慢性职业病的最重要因素。工业意外如断指及化学品中毒两个玩具工人最常面对的危害，都可以透过正规教育培训得以控制。调查发现八间玩具制造商这方面的工作都非常差劲，当然，培训过后并不代表工厂便能把职安健问题的责任转嫁工人，没有妥善的工程和行政管理，再多的教育和培训也不能保证工人安全。香港基督教工业委员会要求制造商和四间跨国企业：孩之宝、美泰、麦当奴、迪
士尼，必须合作提供工人和管理人员正规的职安健培训教育。

5. 定期身体检查和医疗纪录
定期身体检查能让厂方确认和追踪职安健的问题来源，以便问题最终得到消除和解决。身体检查不应作为解雇、惩罚身体状态欠佳员工的手段。
定期身体检查应包括所有员工，个人和工厂层面也应有医疗纪录，工人应被告知此纪录的重要性及有权查悉纪录内容。定期身体检查也应和工厂的职安健政策扣连，以统筹资源调查工人症状和其工作的关系。

6. 女工的职安健保护
针对性别的训练和法律培训应提供予厂方管理人员与工厂女工，两者均应了解女性享有特殊的法律保障。怀孕员工不应被安排处理有危险的工作。工委会建议工厂的定期身体检查可（根据劳动法）为处于四期：经期、怀孕期、产期和哺乳期女工提供较多协助。

7. 个别部门的问题处理
组装及包装部
－工时过长和压力过大是此部门工人面对的两个主要问题。
－制造厂商和跨国企业如孩之宝、美泰、麦当奴、迪士尼，应共同合作改善生产时间安排以减低工人加班时间及改善工作时间不稳定的问题。
－建议两个用膳时间之间提供小休。
－工人应有合理的用膳时间以供用餐及休息。
喷油部
－长期接触油漆、溶剂等有毒化学品是此部门面对的最大问题。
－教育及培训工人所使用化学品的名称、成份、危害及意外处理方法。
－所有化学品应贴有清楚且易于阅读的卷标，包括其名称、成份、指引、危害及意外处理方法。
－制造商应使用对人体危害较少的化学品。
－职安健委员会应纪录使用中的化学品各种资料，并向工人报告，派发适当的个人防护装置以防工人中毒。
－检讨工作间的工程控制系统以及改善通风装置。
车缝部
－噪音和人体功效问题是该部门最大职安健危害。
－建议两个用膳时间之间提供小休
－应定期提供工人听力测试，以得悉工人的听力受损程度。
－工厂应重新规划工作间的安排，以免工人和机器过份挤迫。
啤机部
－工人被机器所伤是该部门最大职安健危害。
－机器应有适当的保养和维修。
－新工人和在职工人均应享有正规培训。
－应提供部门工人有关职安健教育以提高其安全意识，以及让其知道一旦发生工业意外时应有的保障。
－工业意外纪录应小心存盘，并以此纪录作工程控制及安全教育用途。
－啤机工人尤其应避免工时过长。一个能减少意外的工作流程安排制度及早实行。

winkingyeung

zhw563

COC 的问题,

lqfhn

:(

lygpeter

值得了解，谢谢LZ！！！！！

SELANGNDAI

飘过。。。。。。。。。。。。。。。